作者 | 付影
来源 | 独角金融
锦州银行(0416.HK)最近面临一些烦心事,先是原董秘孙某将120万现金藏到岳父家阁楼,涉嫌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一审被判决有期徒刑12年,二审维持原判;另外一起则是因3年前的一场技术合同纠纷,最终在10月24日由锦州银行“埋单”,被执行标的831万元。从历年执行标的看,也没有这次的高。
这场因技术合同纠纷而导致双方3年拉锯战,实际上在一审和二审判决锦州银行胜诉,当案件发回重审,今年8月再次开庭审理后,结果却与前两次截然相反。
而案件发生的时间,也正是锦州银行历经的寒冬时刻。
被执行标的831万元,缘起3年前技术合同纠纷
这次成为被执行人的主要原因是,2019年5月17日,锦州银行与大连软银安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下称“大连软银安通”)签署《锦州银行星云智慧信贷平台开发合同》,该合同约定,后者为前者开发星云智慧信贷平台软件。2019年6月25日,大连软银安通开具了第一期672万元的发票,锦州银行收到付款请求书和发票后但未实际付款。
在上述合同签订阶段,锦州银行正面临流动性风险危机,在合同签订后不久,锦州银行向对方表示终止执行该项目。再者,该软件涉及违反监管要求,亦不具备继续推进的可行性,为避免双方不必要的损失,在大连软银安通尚未进入开发服务实质履行的情况下,锦州银行要求解除上述合同。
本案的争议焦点是,双方签订的上述合同是解除还是继续履行。大连软银安通对锦州银行提出的终止合同表示反对,并辩诉称,在签订合同前为此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另外,根据《合同法》规定,上述合同已经依法成立,是合法有效的。
双方经过几轮的上诉、反诉,再到法院判决解除双方签订的合同、撤销判决、发回重审,2022年8月18日该案再次开庭审理,最终在10月24日锦州银行被执行标的831.02万元,而这笔被执行标的高于最初签订合同的金额672万元,或涉及合同价款、违约金和维权费用等。
从天眼查上可知,锦州银行并非首次成为被执行人,2021年1月12日,因与原告中信锦州金属股价有限公司相关买卖合同纠纷,锦州银行以及盘锦中天烟塔建筑工程公司成为被执行人,执行标的为224.7万元。
梳理发现,锦州银行共计9条历史被执行人信息,案件涉及各类合同纠纷,包括技术合同、工程合同、买卖合同等,被执行总金额613.61万元。由此也能看到,前9次被执行金额加起来也未超过本次的831.02万元。
银行被列为被执行人的主要原因都有哪些?零壹研究院院长于百程对此分析,在法院判决原告胜诉后,银行被告并未在法定时间内支付判决书规定上的赔偿金额而被法院强制执行赔偿,而成为被执行人。
执行标的如果过高,对银行来说有哪些影响?于百程表示,对于失信被执行人,法院可以依法采取强制措施确保失信被执行人履行赔偿义务。成为被执行人,失信信息将会被公开,从而对于机构的信用会产生影响,可能会影响外部机构与对开展合作的评估,甚至影响一些对资质要求较高业务的开展。
截至10月28日收盘,锦州银行收报0.62港元/股,与前一交易日相比股价没有变动,且近一周收盘价格也无任何变化。
20年河东,20年河西
25年,对于人生成长至关重要,或跌宕起伏,或一帆风顺,而企业的成长也同样如此。
座落于辽宁省锦州市的锦州银行成立于1997年1月22日,法定代表人为魏学坤,实缴资本139.82亿元,超过了99%的辽宁省同类机构。据wind信息显示,锦州银行目前大股东为北京成方汇达企业管理有限公司,持股37.69%。
图源:罐头图库
2015年12月,锦州银行正式登陆港交所,在港股上市之初,锦州银行业绩堪称亮眼。上市后不久的2016年4月,锦州银行踏上回归A股的征途,保荐机构为东兴证券。
到了2018年12月12日,东兴证券在辽宁证监局官网发布《终止锦州银行辅导备案的说明》,表示综合考虑各项因素,锦州银行决定更换A股IPO的保荐机构。不过在2018年-2019年间,该行净利润和不良率等指标大“变脸”,加上重组、高管更迭等一系列事件影响,至今未实现A股上市计划。
2018年,锦州银行营业收入212.83亿元,同比增长13.2%;净利润-45.93亿元,不良率高达4.99%;2019年其营收继续上涨,为231.7亿元,净利润为-9.59亿元,与前一年相比亏损大幅收窄,但不良率在这一年创下历史新高,达6.52%,超过监管红线。
盈利能力不仅走下坡路,锦州银行高管人员职业素养也曾存在瑕疵。通过近日裁判文书网公布的一则二审刑事裁定书,也从另一方面暴露了该行此前管理的疏忽。
2018年年底开始,锦州银行原董事会秘书孙某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财物、非法侵吞公共财物,其中受贿1200万元、150万港元,贪污16万元。2019年下半年,孙某还将涉案钱款120万元存放在岳父家阁楼中。
最终,孙某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处罚金额80万元。一审宣判后,孙某提出上诉,二审法院审理此案,并作出了终审判决。
2002年,44岁的张伟出任锦州银行行长,掌舵长达17年,锦州银行的净利润也从2017年约90亿元急转直下。该行审计师事务所安永发出辞任函,其中提到,2018年年报审计期间,有迹象显示锦州银行向机构客户发放的某些贷款实际用途与信贷文件中描述的用途不一致。
而2018年开始,锦州银行的多家客户先后出现债务问题。据《经济导报》此前的一则报道称,锦州银行违约的客户当中,包括由债券违约引发危机的*ST凯迪、违规提供债务逾期的*ST赫美、宝塔石化等多家公司。
一边是面临客户的债务危机,一边又要面临大股东的股权质押。据公开信息显示,锦州银行的股东累计对其持有的股份进行了多达160余次的股权质押。
面对种种困境,让张伟眼前缭乱。锦州一位官员曾对“经济观察网”表示,2019年7月,张伟曾试图飞往美国,在飞机起飞前被拦截。而在此之前,张伟的健康状况也出现了问题,2019年11月离任该行董事长后,并于同年12月19日因罹胃癌离世。
2019年上半年,经历两次年报延期披露、净利润触底后,锦州银行的问题彻底暴露,并在监管部门的指导下进行资产重组,同时增资扩股引进优质股东,修复资产负债表,以此增加抗风险能力。
与此同时,2019年8月开始,锦州银行董监高进行一轮大“洗牌”,共有6位关键高管职位发生变动,其中有4位来自工行。包括:原工行信贷与投资管理部总经理魏学坤、工行辽宁分行副行长郭文峰挂帅锦州银行董事长和行长,原工行沈阳分行副行长康军出任锦州银行副行长等。相较于其他3名原工行高管,另一名高管陈志祥任职较晚,2021年4月出任锦州银行首席信息官。
2019年9月末,该行通过转让内资股、引入战投以及剥离风险资产等操作完成了重组。
近年来,锦州银行也不惜一切代价向贷款客户追赃,尽可能缩小为拯救锦州银行付出的公共成本代价。
是寒冬,还是暖春?
高风险的背后,往往都是内部控制与问题股东的联动。2019年底原董事长张伟去世,锦州银行的问题也终于解开了盖子。截至目前,锦州银行至少有三名高管被追责,包括先后两任董秘王晶和上文提到的孙某,以及原副行长兼北京分行行长刘文忠都被带走调查,从处置力度和结果看,最终柳暗花明。
未重组前,锦州银行的股权高度分散,第一大股东也不超过9%,除了锦州市财政局持有的股份,其余股东大部分为各类民企。据“财新”此前了解,锦州银行的股东中,包括宝塔石化、华泰汽车、东旭集团等都在锦州银行套取过至少上百亿元的资金。这些问题股东现在也已面临追责。
2020年锦州银行终于“翻身”。不过作为昔日东北地区七家城商行之首,相比此前一年动辄八、九十亿的净利润,2020年实现4.05亿元的净利润显得过于“虚弱”。可喜的是,2021年是锦州银行重组后第一个完整财年,该行总资产8496.6亿元,同比增长9.2%;净利润较前一年增长超过2倍,为12.73亿元。
可以看到,这家昔日城商行“黑马”,在一系列大刀阔斧式改革后,已经走出阵痛期,也在荆棘丛生中,闯出了一条新路。
该行2022年上半年财报中指出,不断提升经营质量,推进管理改革,统筹经营发展与服务区域经济,保持了安全稳健的发展。
回到本文的焦点问题上,这起案件一审判决结果是,解除双方签定的《锦州银行星云智慧信贷平台开发合同》,但在大连软银安通坚持反诉的情况下,案子被发回重审后,最终由锦州银行“埋单”。至于结果为何与此前截然相反,需要最终判决书公开披露后,或许更清楚个中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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